From LO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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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崽(请合理避雷昂
一句话休现(不出意外有个休现篇
“你和她都是我生命的独一无二。”
“铃!叮铃!”
“抱歉哦!请让一下。”崔秀彬慢慢停稳了车,用左脚支着地。
前面一对走在路中央的情侣躲到了路的一边。
“谢谢你们啦!”崔秀彬回头露出大大的笑眼。
“谢谢,谢谢姐姐!”车后座的小女孩伸出小手,手里七彩的风车掉在了地上。
崔秀彬又停下车子,准备去捡。
情侣中的女生捡起来,递给了小女孩。
“真的谢谢您啦。”崔秀彬笑了笑,转身戳了戳小女儿的酒窝,“小嘟~要拿好呀。”
小嘟在后座的座椅上不安分地扭了扭屁股,崔秀彬又跨上自行车。
“小嘟,坐好了吗?”
“内。”
“一定要坐好哦,风车也要拿好啊我们小嘟。”
是适合郊游的天气,天空透蓝的,阳光也并不毒辣,小女孩头上被扣了一顶小小的草帽,小人被安全带固定在自行车后座的儿童座椅上,小手拿着七彩的风车,手臂伸出去像一截粉嘟嘟的莲藕。崔秀彬车骑得很稳,速度刚刚好把小嘟手上的小风车吹得“呼啦啦”的转,小嘟在后面咯咯的笑。
“看到爸比了吗?”崔秀彬问。
小嘟兴奋地扬起手,“爸比!”手里的小风车又掉了下去,车轮大概是卡到了什么,崔秀彬慌忙停下车来。
崔范奎从20米外跑过来,从车轱辘底下取出压坏的风车,小嘟刚还向上咧着嘴,现在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崔范奎把风车丢给崔秀彬,从女儿头上取下草帽,也丢给崔秀彬。解开安全带,把她从后座上抱起来放在怀里,小女儿伏在他肩头,眼里噙着眼泪。
崔秀彬把脚撑勾下来,无奈的摇摇头——女孩子是水做的,他这个女儿,应该至少是一条小溪。
“怪,怪爸爸。”小女孩因为太委屈,声音都变了调。
崔范奎坐在野餐垫上,分开双腿,让女儿坐在自己左腿上,又扯了湿巾去逗女儿眼里那些泪珠,小女儿绞着衣角,还是委屈得不想说话,憋不住了就发出一两声“哼哼”的哭声。
姜泰现从婴儿车那面走过来,抓着小嘟肉乎乎的手,“小嘟怎么啦?”
崔范奎连忙给他打了个“嘘”的手势,已经来不及,小嘟被戳中了伤心事,张开嘴巴哭得很伤心。
小孩子之间天生对彼此的哭声有极高的共感,婴儿车里的小子也哭得响亮。
休宁凯从婴儿车后面慌慌张张探出头,“泰现,泰现!他哭了!”
姜泰现放下小嘟的手,往婴儿车那面走过去。
崔范奎觉得这样是止不住哭的,他又抱着小女儿站起来,往远处走,后面崔秀彬撑着黑伞追上来,两个人并着肩走着。
崔范奎撩开小女儿被帽子压塌的刘海,果不其然下面额头都是汗湿的,他用手擦了擦,又吹一吹。
小嘟哭的有些乏,要拿手去揉眼睛,崔秀彬挡住她的手腕,“小嘟,不可以拿手揉眼睛哦,很脏。”
小嘟还在生气,撅了嘴巴不理他,头也侧到一边去,崔范奎怕她还要揉眼睛,索性把两条小手臂也锢在自己怀里。小嘟挣扎好一会,发现自己爸比的力气还是挣不开的,开了口:“爸比,眼睛不舒服。”
崔范奎没看小嘟,有点冷淡地说:“爸比也没有手帮小嘟。”
小嘟觉得这样的冷待让她颇为受伤,刚停下的眼泪,又想往下流。崔范奎看了她一眼。
小嘟又默默把那些都咽回去,眼睛还是难受得很,她一直眨眼睛,不然就是半咪着左眼。
“那小嘟要不要爸爸帮忙呀?”崔秀彬问她。
崔范奎轻轻拍了拍小嘟的屁股。
小嘟扭捏了好一会,才转过来把脸冲着崔秀彬。
崔秀彬伸了手过去,崔范奎却往后退了一步,“不和爸爸说些什么吗?”
小嘟又变成委屈的包子脸,咬着下嘴唇,半晌才开口:“爸爸,小嘟眼睛好难受。要呼呼。”
崔秀彬蹲着,用双腿把女儿夹在中间,左手捧着她的小脸,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分开女儿的眼睑。小女儿长得很可爱,骨架随了崔范奎,嘴巴是崔秀彬那种肉嘟嘟的,酒窝也完美复刻。
睫毛很长,被泪水一打湿,再卷曲进去,蜇得难受。
“小嘟啊,小嘟?把眼睛睁大好不好?爸爸吹一吹就舒服了。”
小嘟很乖巧地抬起头,努力把眼睛睁大,崔秀彬撅了嘴巴,慢慢吹着气,崔范奎蹲在一边举着伞。
崔秀彬放开女儿的脸,在她脸颊肉上亲一口,“好啦。”
小嘟急急扯住他的裤子,“爸爸,但是风车······连准哥哥送的。”
崔范奎拿着伞站起来,弯着腰过来牵住女儿的手,“他还会送新玩具的——还有,小嘟,要叫‘连准叔叔’,知道了吗?”
小嘟懵懵地点点头。
崔范奎蹲在她面前,“小嘟,记住了吗?要叫什么?”
“连准叔叔。”
崔范奎蹭了一把女儿的头,崔秀彬早起给编的小辫子早就散乱开。
“小嘟真棒。”
崔秀彬在后面无奈地笑一笑,这个人,十年如一日的,顽皮。
小嘟刚过完4岁生日,大名叫崔允熙。还没出生的时候,大名很快就根据不同性别分别敲定了,倒是小名费了些时间。
那时候是崔秀彬在冥思苦想的,崔范奎只是抱着垫子窝在沙发角落休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上的综艺。
“要不就叫小葵?”崔秀彬翻着Naver,被否定了一个又一个,但他还是乐此不疲地找,和刚得知新生命时的慌张,判若两人。
崔秀彬坐在沙发的另一侧,自言自语,划掉一个又一个手机备忘录上的名字。崔范奎把头靠在沙发背上,综艺里的人吵吵闹闹,笑得很开心,他只看得见那些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困倦,被封闭的感官和知觉,还有生理上的不方便,这段体验真的没那么好,而且崔秀彬变得比他还能说,这才是最让人崩溃的地方。
“困了就去睡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的,崔秀彬摇了摇他的肩膀。
他也顺从地穿好拖鞋,由着崔秀彬牵着他的手回卧室。
买的房子不铺张浪费,顶楼,带了小小的顶层,顶层留了一部分的露台。专门腾了一间屋子当婴儿房,原先放在这里的钢琴被移到顶层积灰。
崔秀彬整理好床,回身看到崔范奎坐在床边上开始发呆,伸过手在他眼前晃一晃。
“怎么啦?”
“叫小嘟好不好?”
“什么?”
“小名,叫小嘟好不好?”
不是个太亲切的名字,或许用在宠物身上更合适。
“为什么叫小嘟呢?”
崔范奎指着放在床脚的嘟比,“嘟比。”
崔秀彬正想笑,崔范奎又指着他,“嘟彬。”
最后指着自己有些弧度的肚子,“小嘟。”
崔秀彬突然觉得内心柔软到不行,幸福又酸涩。
他走过去帮崔范奎扣好睡衣的扣子,看他侧躺在床上,因为太困一下子就没了声息,连“晚安”都来不及说。
崔秀彬关灯,掩上门,去处理客厅的残局。
削好的蜜瓜和洗净的草莓还剩大半,电视里的谐星换了搞笑的装扮,逗得现场观众前仰后合。崔秀彬在这些哄笑声中哭了出来,185cm的大高个蜷缩在地上,靠着沙发,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
他说不清为什么哭,从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接受,从抗拒到有些期待。大概是人幸福的时候要哭,痛苦的时候也要哭,他就这样承接着这些情绪的洗刷。生命之间的连接又多了一条,也许会变得厚重,也许会变得脆弱。他看了很多育儿视频的时候,曾经深深怀疑过自己是否成为彼此人生的帮凶,一起创造了一个可能抹杀彼此生活以及感情的小凶手。但他现在不这样觉得,小凶手有了新的名字,“小嘟”,独一无二的“小嘟”。
他抽了纸巾,擦干净眼泪,安慰自己“人生总会有这样神经质的时刻”。
再次犯神经质的时候,是小嘟出生的时候,没见到小嘟的时候崔秀彬在门口哭了个畅快,见到的时候只剩下掩盖不住的笑意。
小嘟那时候好小,睡着也不哭,崔秀彬、崔连准、姜泰现、休宁凯四个人都围在医用婴儿床那里,婴儿床是透明的,四周都可以看到她,她也丝毫不知道。
“叫什么呀?我又忘了?”崔连准很小的声音问,崔秀彬忙着给小嘟掖被角,不让被子盖在鼻子上,没有理会崔连准。
崔连准拿胳膊怼一怼姜泰现,“喂!泰现!你还记得叫什么吗?”
“好像是,崔允熙是吧?哥?”姜泰现也不确定。
休宁凯点点头,“是的。”
“哦,那就叫熙熙,熙熙。”崔连准比了个OK的手势。
“啊?哥你说什么?”崔秀彬现在才反应过来大家或许在讨论自家女儿。
“我说,叫熙熙啊。”
“哥,不是呢。叫小嘟。”
四个人从婴儿床旁边退开,到崔范奎身边坐着。
“就给我干女儿起这么随便的名字吗?”崔连准郁闷。
崔范奎喝着水,很认真地说:“不随便,很有深意。我起的。”
崔连准转过头看崔秀彬,“秀彬没拦着你吗?”
崔范奎翻了个白眼,“就算大名随便叫,他也拦不住我。还有,哥,不是你干女儿。”
“哇,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你记得每年多给小嘟买一些礼物,我们再考虑要不要认你当干爹。”
崔秀彬用量勺挖了奶粉在杯子里,一点热水一点凉白开的冲泡,末了又自己尝一口。崔范奎看着他觉得好笑。
“她又没要吃,干嘛现在冲。”
崔秀彬在那边笑得傻气,“我试一下,试一下。”
小嘟因为还没消失的握持反射,在小被子里握着拳头睡得香甜,崔秀彬小心翼翼拿手去摸她脸上很明显的绒毛,小嘟偏过头去。又用自己的大手掌,去和小嘟的小手比,小嘟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小指,无意识的,但很紧。他把半个头伸进医用婴儿床里,轻轻晃着自己的小指,看女儿的小手也被他带得轻轻晃动。
“小嘟啊,爸爸好爱你。”崔秀彬吻了吻小女儿的拳头。
崔范奎早就没在睡觉了,他透过透明的床体,看到崔秀彬的酒窝,自己也不自觉笑了。
崔秀彬其实很宠小嘟,从没说过一句重话,崔范奎倒是更多在教训小嘟,但也许是平时陪小嘟玩得多,很多时候小嘟更依赖崔范奎,哪怕有时候崔范奎会凶她。
小嘟像崔范奎小时候一样顽皮,但又爱哭,是个十足的爱哭鬼。
崔范奎给崔秀彬指了指因为今早打扫把她画的小动物一不小心收纳在废纸中丢掉的正在大哭的小嘟,无奈地叹了口气。
崔秀彬冲他笑笑,“怪我,怪我,都是遗传我小时候。”又冲过去安慰大哭的女儿。
最后协商的结果是崔秀彬从那一堆准备扔掉的废物里找回了女儿的大作,压得平平整整又往上喷了点酒精,趁女儿睡着的时候偷偷放在了小桌子上,再溜回自己的卧室。
崔范奎正在打游戏,分不出多余精力,只和他说,“你真的是把小嘟惯坏了。”
小嘟还算喜欢画画,但可能比较适合画抽象画。崔秀彬拿着女儿的画作又一次开始怀疑人生,他偷偷去找崔范奎,“小奎,我觉得小嘟画画可能遗传了我的——要不你教教她?”
崔范奎正在和经纪人在KAKAO TALK上核对简单的行程,“她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呗。”
崔秀彬想想也对,不能扼杀孩子的创造力,又何必拿世界的标准去约束她的边界。
“秀彬。”
“嗯?”
“今天你带她看故事书吧?”
“嗯好啊,你快忙吧。”崔秀彬关了书房的门准备走。
“秀彬。”崔范奎叫住他。
“啊?”
“她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崔范奎处理完事情已经是下午4点,出去看到父女两个还坐在地上,崔秀彬盘着腿,小嘟大概坐在他脚和小腿上,头上分了一小撮,被斜斜辫下来,像个小公主。崔范奎一般不会给小嘟用这些发型——他都会梳,学得比崔秀彬还快,但他觉得没必要,漂亮是漂亮,可小女儿拆辫子的时候会痛,他也懒得梳。
需要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活动少了之后,似乎再也不用勉强戴那些难戴的隐形眼镜,崔秀彬鼻梁上架着近视眼镜,眼镜快要滑到鼻子下方,他忙着给女儿固定立体书,也没空扶一扶。
崔范奎走过去,坐在他们身边,伸过手。
崔秀彬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干嘛呀?”
崔范奎按住他的肩膀,帮他把眼镜往上扶了扶,“眼镜,要掉下来了笨蛋。”
小嘟转过头来看他们,笑的开心,“笨蛋。”她也这样学着叫崔秀彬。
“小嘟不能这样叫爸爸。”崔范奎把她抱过来,很严肃的说。
“那为什么爸比可以这样叫爸爸呢?”
崔范奎一时间也答不上来,崔秀彬在旁边憋了笑,崔范奎瞪了他一眼。
“啊,因为爸比爱爸爸,所以可以这样叫。”崔秀彬解释。
“可是,可是小嘟也喜欢爸爸呀。”小嘟更想不明白了。
好像哪里,解释得不太对。
“你看啊,小嘟。”崔范奎把女儿的身子转到面朝他的方向,“小嘟希望我们叫别人小嘟吗?”
“······不希望。”
“那为什么呢?”
“小嘟只有一个,小嘟是我。”
“那对爸比来说呢,笨蛋也只有一个,就是爸爸。”
小嘟被奇怪的逻辑绕得晕晕乎乎,但还是答应下来,“我以后都不叫爸爸‘笨蛋’了。”
崔范奎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们讲完了吗?”
“没有,爸爸才刚讲到城堡。”
“那我可以一起听吗?笨蛋。”崔范奎看着崔秀彬。
“好呀。”崔秀彬又把小嘟抱回去,耳朵和脸都泛着可疑的红色。
崔范奎就趴在地上,看着崔秀彬,认识他20年,喜欢了18年,在一起7年,那些改不过来的小毛病和小习惯,还是讨人喜欢的可爱。
下午5点的时候,门铃响了,崔范奎看了眼亮起来的手机界面,又按灭。
“小嘟,去开门吧?”
小嘟从崔秀彬怀里爬起来,踩着儿童安全扶梯去按视频键,屏幕上出现崔连准的脸,小嘟开了门,兴奋地打开门,站在门口等。
“小嘟!”崔连准把手里东西扔下抱起了小嘟,转了两圈又放下来。
崔连准在玄关一边脱鞋,一边问小嘟,“想我了吗?”
“小嘟最想的就是连准叔叔啦!”
崔范奎在后面满意地点点头。
“不是······怎么刚教好改口成哥哥,就又?”崔连准心痛。
“哥,年纪到了,服老吧。”崔范奎打开崔连准扔在地上的一堆纸袋。
“呀!都是给小嘟的,你动什么。”
崔范奎把纸袋塞在小嘟手里,“谢谢叔叔。”
“谢谢连准叔叔。”
小嘟,小嘟。崔连准一开始是觉得这个名字太随便的,叫着叫着却觉得没有更合适的名字。小女孩不喜欢自称“我”,说话总是“小嘟干了什么”,说“小嘟”的时候,嘴巴撅成“O”型,软嘟嘟的可爱得紧。
两个大人在厨房里简单收拾一些食物,崔连准带着小嘟在客厅玩他给小嘟买的新玩具。
厨房的身影是一高一低的,偶尔拌几句嘴,偶尔崔范奎给崔秀彬塞一口半成品,蹲在地上的小嘟安安静静拼着拼图,偶尔抬起头询问他拼的对不对。
他也就那样突然恍惚,好像是还在舞台上那一年,5个人一起鞠躬,一起流泪的日子,低头看到相似的眉眼,又反应过来,他的弟弟们都已经有了新的关系,有了新的生命。
很复杂,是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心情,崔秀彬、崔范奎、崔连准,公司选人就是这么凑巧。是关系很好的三崔,是凑在一起可以说相声的三崔,是纠缠不清的三崔。崔连准到现在都说不清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或许是“家人”一样,也或许对某一个抱有过幻想,但在某个分岔路口,他就和他们渐行渐远了。
“连准叔叔!我拼好啦!”小嘟把拼好的拼图放在崔连准面前,背着手等表扬。
“小嘟好聪明啊!”崔连准夸她,那种自信骄傲又得意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崔范奎。
果然可爱鬼的孩子,也还是个可爱鬼。崔连准想。
饭桌上,小嘟安安静静扒着自己塑料碗里的米饭——吃饭不出声的好习惯多亏也完完整整学到了。
崔连准含了一口泡菜,“小嘟,叔叔和爸爸们,你觉得谁最帅?”
“哥,这个问题问了十几年了,不必了吧?”崔范奎说。
小嘟指了指崔范奎,“爸比。”
崔范奎那边得意到破音,“呵!不愧是崔秀彬的女儿——诚实!”
崔连准没理他,“小嘟,下次给你买那个洋娃娃。”
小嘟换了换方向,指到崔连准,“连准叔叔最帅。”
轮到崔连准得意了,“呵!不愧是崔范奎的女儿——没良心!”
崔秀彬拍了拍小嘟的肩膀,示意她快吃,又对崔连准说:“那就麻烦叔叔破费了。”
崔秀彬参加综艺,出外景一周,这周只剩崔范奎和小嘟在家,阿姨偶尔过来帮忙打扫。
“爸比,小嘟想要这样,这样的头发。”小嘟指着相片上的自己说。
“很麻烦的。”
“不麻烦。”
“拆头发的时候你又会哭。”
“我不哭。”
女儿很执拗,和年轻时候的他差不多,“你说的哦。”
小孩子长得快的时候,半年就变一个样子,崔范奎看着镜子里的小嘟,愣了好久,不知不觉就又过了四年。
“爸比?”小嘟从椅子上跳下来问他。
“小嘟,今天幼儿园放学我们在外面吃好不好?”崔秀彬不在,两个人做饭很容易多。
“好啊。”
小嘟4年的人生,崔秀彬和崔范奎都不敢说完完整整参与了,中间或多或少都因为工作耽误过。最不赶巧的时候,两个人同时缺席了小嘟的舞台表演,是崔连准和姜泰现在台下给小嘟拍照鼓掌的。崔秀彬不在家的日子,小嘟半夜发了高烧,也是拜托休宁凯他们开车来接送到医院的。
人生三十几载,没了这些人在身边,空虚的可怕。
傍晚的时候,崔范奎领着小嘟打开家门,小女儿一路上都在和他说同班的男孩子,他一点也不觉得女儿是那种恋爱的喜欢。小孩子就像小动物,展示亲昵的时候就想过去蹭一蹭,说一说喜爱。
“他真的好厉害,会读好多英文。”
“可以让连准叔叔教你,免费。”崔范奎把钥匙挂在门口。
“爸比,我真的好喜欢他。”小嘟仰头看着他。
“那就和他交朋友吧。”崔范奎不想打破女儿的这种说法,小孩子世界的喜欢不需要用成人世界的标准去界定,哪怕这份喜欢很容易就换了对象。
“爸比喜欢爸爸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崔范奎给女儿脱书包的手顿了顿。
看他每天就在身边,但需要假借太多理由去接近,喜欢开玩笑,所以每次说出口的真心和玩笑全都混在一起。那时候崔秀彬说“范奎说没有收到我的信,很伤心,虽然是在直播开玩笑。但我觉得不存在什么百分之百的玩笑,就算只有百分之一,伤心这句话也是真的”。但后来的每句“喜欢你”的玩笑里,崔秀彬都没有听出百分之一的真心。那时候太累了,练习也累,喜欢也好累。可他们开了太多能开的不能开的玩笑,彼此之间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坦诚。
“小嘟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
“知道。”
“爸比就是当了那个男孩。”
少年与偶像,荣誉与成就,还有选择点都在那一天分成不同的小径,崔范奎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最后一个舞台的后台,当他面对崔秀彬说“我爱你”的时候,那人只是红了眼睛,说“我也爱你”。
他基本是从后台逃开的,被崔连准找到的时候,窝在角落像受伤的小兽。
“哥,他不信我。”
崔连准抱住了他。
“啊?爸比说了谎吗?”小嘟问他。
“也······算是吧。”
“爸比这样不对哦。”小嘟教育他。
崔范奎站起来,想要掩饰眼眶的热意,“嗯,这样不对。”
大概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失去崔秀彬了,从生命意义上的失去。赶行程中间车追了尾,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凌晨3点,车窗玻璃斜斜划过了脖子,坐在后一辆车的经纪人吓得半死,用手去堵那些喷涌的鲜血,还好已经在首尔内,救护车来的非常快。
崔范奎赶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经纪人半边衣服都被血浸透,白色衬衫变得黑红,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站在门口。他那时候就想,要是可以的话,就要赖着这个人了,不能再放走了。还好世界给了他可以成功的机会。
看电视的时候,崔范奎给小嘟取了一罐冰淇淋。
“小嘟喜欢爸爸多,还是爸比多呢?”
小嘟咬勺子,认认真真歪头想,“爸比。”
崔范奎用指节扣了一下她的头,“小没良心。”
“爸比打我干嘛?”
“你1、2岁的时候,爸爸天天在管半夜哭闹的你。”
“啊,小嘟那么不听话吗?”
崔范奎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一点吧,现在也还是有一点。”
“那爸爸都干什么呢?”
崔秀彬干什么呢,从床上抱起小女儿,然后拍到她睡着为止,期间还要安抚那段时间几乎崩溃的崔范奎,每天都带着黑眼圈。
“爸爸很厉害,他同时照顾我们。”
“但爸爸不常陪小嘟玩······爸爸也不对小嘟说爱。”
崔范奎靠在沙发上笑起来,当面说感情会脸红,抒发爱意全靠信件的男人还能怎么要求他。
“那我带你看一样东西哦。”
崔范奎把小嘟领到书房,从相册里翻出那些陈年的信件。
“爸爸给我写的。”
“信?”
“情书。”
“那爸爸都不给我写。”小嘟撅了嘴。
崔范奎拧了一把她的鼻子,“哇,你看得懂吗?不要和爸比抢哦——况且你出生的时候就得到你爸爸独一无二的爱了。”
小嘟刚巧看到了相册,里面都是拍立得,有一张崔范奎扎着苹果头的样子,大约是在他20岁那年拍的。
“爸比,能不能给我扎个那样的头看看。”小嘟大概是记在心里了,崔范奎给她拆头发的时候她说。
“哪样?”
“就只有中间有。我想看看。”小嘟比划了一下。
很简单,没有拒绝孩子的理由,崔范奎抓住她软软的头发就扎了一个出来。
小嘟对着镜子摇头晃脑照了好久,“爸比也扎一个好不好?”
崔范奎心里竟然有些动摇,拿了女儿的小皮筋给自己也绑了一个。不能说和20岁那年如出一辙,毕竟也是经历了十几年的胶原流失,但意外的,并不突兀。
他看了看女儿,“小嘟,我们和爸爸视频好不好?”
崔范奎没把握崔秀彬会不会接一通没有提前商议的电话,心里也打着鼓。好在第十二秒的时候,崔秀彬接了。
“喂?”声音有些疲惫,那边光线充足,摆了很多张桌子,大概是在商讨什么。
小嘟见到爸爸就扑了过去,“爸爸!”
“小嘟!”崔秀彬笑了笑。
“小嘟想我了吗?”
小孩子看看崔范奎,“还好。”
“还好?”那面明显失落的语气。
“嗯······其实很想,想爸爸。”
“那好吧。”崔秀彬才注意到崔范奎头上的小揪,“怎么临睡了你们在扎苹果头吗?”
“小嘟要扎的。”
崔秀彬在那边笑得看不到眼睛。
“爸爸也扎一个好不好?”小嘟突发奇想。
崔秀彬应下来,离开了视频镜头,崔范奎听到他和别人借皮筋的谈话。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苹果头了。
“这样我们三个都一样啦!”小嘟很开心地说。
崔范奎偷偷伸了手过去截图。
崔秀彬看到了他伸过来的手,笑着问他:“小奎在截图吗?”
“嗯。你看到啦?”
“我也在截图。”
“截得很丑吧,毕竟你只有自拍行。”
崔秀彬摇摇头,“回去之后一起这样拍一张照片吧。”又用嘴型说,“你真的好漂亮。”
崔范奎心里骂他,女儿在又不敢骂出口,胡乱应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爸比,你脸好红。”小嘟打趣地看着他。
“崔允熙!去睡觉!”
大概这一周的差没白出,小嘟回来黏崔秀彬也黏得紧了,满屋子都能听见小家伙喊“爸爸”的声音。
“爸爸!我的熊掉在地上了。”
大概是小嘟睡前第3次喊崔秀彬了。
“小嘟,晚安啊,不要再扔玩具了。”崔秀彬无奈的关了门。
崔范奎看他走进来,“秀彬啊,甜蜜的负担。”
崔秀彬把他搂在怀里,外面的光亮被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秀彬,其实你可以对小嘟多说说‘你爱她’之类的话。”
“啊?她和你抱怨啦?”
“算是吧。”
“啊······这个真的······为难我了。”
“对自己女儿也这么害羞啊。”
“你不知道我每次说一次都要酝酿好久啊。”
崔范奎也不再逗他,“随你啦,小嘟还是很爱你的。”
快要睡着的时候,崔秀彬突然开了口,“小奎啊,我认真想了想,除了粉丝家人之外,我真心实意说‘我爱你’总共有五次,小嘟出生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一次了。”
崔范奎虽然被弄醒了,但也觉得好笑,这人把这种事都记得一清二楚,“那剩下四次呢?”
那面支支吾吾半天,“都是给你的。”
“表白的时候一次,结婚的时候一次,小嘟出生的时候一次,哪儿来的四次?”
“还有一次的······在最后那场舞台的后台。”
崔范奎觉得有温热咸咸的液体流进了嘴巴里,“然后呢?”
“所以,我觉得,还是把剩下的,都留给你吧。”
“留给我什么?”崔范奎勾起嘴角。
“我爱你。”
竟然被你看光了,去看看别的吧~